过去两年忙于生计, 没有再以”毕业”为题写过博客. 2023年春夏之交, 个人工作, 生活都发生了严重的政治风波, 深入影响到卷入其中的各种社会关系. 总的来说, 这些动荡是迟早要来的, 这是个人命运的小气候与世界局势的大气候共同决定的, 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

这两年间, 我与西华师范大学的关联逐渐变淡. 其中有我希望的, 我把大学拿到的一些资助都捐了, 我期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断绝我与西华师范大学的利益关系; 也有令我失望的, 我敬爱的王老师由于某些我尚不清楚的原因断绝了与我的联系. 在历史的记录上, 我认为前者属于新发生的事, 所以将它们记录在本文中; 对于后者, 我认为是一种历史的延续, 一种历史发展的结局, 所以我将它们补充在长文“我的大学”中. 我想这种安排是妥当的.

这篇文章一开始分为两节, 一节叫做”物质世界”, 一节叫做”精神世界”. 但随着内容不断补充, 两者的界限逐渐模糊, 这样的章节划分便不再妥当, 遂另外组织层级结构, 维持至今.

经济下行

离职(2021-2022)

2021年下半年, 中美关系持续恶化, 疫情也持续影响着人类的思维方式, 人们逐渐趋于保守, 排外. 首先是芯片, 我们使用的STM32F系列芯片供不应求, 价格暴涨十倍. 后来领导几乎砍掉了插秧机项目, 随后主持插秧机的同事离职, 我也被安排去做一款面向国内市场的充电桩. 我对这一系列变化感到很失望, 对充电桩这个产品抱有比较消极的态度. 这款产品的定义不明朗, 甚至最开始想做成一款交直流一体的设备, 既是交流充电桩, 也是直流充电桩. 芯片选型时我们选择用紫光展锐8910DM作为主控, 上海合宙基于这款芯片和一种对我陌生的脚本语言lua实现了一套开发环境供我们使用. 随着迭代, 最终这个产品还是被定义为了一个交流充电桩, 但芯片没有改变. 最大的问题是这个芯片的开发环境很恶劣. 紫光展锐当时正面临破产重组, 内部管理混乱, 也使得sdk结构混乱. 我印象很深的一个点是adc采样接口, sdk的开发者可能只想到用adc对麦克风之类的外设采样, 毕竟这是一个网络芯片, 大多数用途是老人机和儿童电子手表, 提供的adc采样接口速度非常慢, 采样1个数据要1毫秒, 后来我想尽各种办法都实现不了控制效果, 翻阅资料发现sdk对adc采样接口的实现里做了7次采样取中位数输出的算法. 而即便是除以7, 每次采样的耗时也有100微秒, 太慢了. 再就是sdk只提供给一些产业链中游的模组生产商使用, 这些生产商对原版sdk做了不同程度的封装, 留下一些极不稳定的api提供给开发者. 合宙方面的问题是文档不完善, 接口定义不合适, 各种函数一眼看不出来用途, 参数不翻阅文档无法明白其用途, 翻阅了也不一定能明白其用途; lua作为制造业嵌入式领域的编程语言还是太新颖, 噱头大于实用性, 用于控制则是慢上加慢. 有了合宙作为中间人, 我们对开发环境的需求实现时间被拉得很长, 经常要等着合宙实现一种特定接口, 我们才能开发一点东西, 直到遇到下个需要新接口的需求再提给合宙, 然后再等他们实现, 整个过程繁琐冗长, 跟便秘一样, 一颗一颗往外掉. 我的问题则是缺少经验, 对插秧机项目搁置感到不满, 对充电桩项目比较消极, 后来与领导的开发理念不和, 年后回到公司干了一段时间, 最后选择在2022年3月15日离开了这家公司.

3月正式离职前我就有联系过一些公司, 我找过一家龙岗的”即将上市”的企业, 他们当时说计划今年上市, 人手一个项目, 所以要加班, 问我能不能接受. 我说我能不能少拿点钱不加班, 他们说大家都不想加班. 直到现在, 我打下这些文字, 这家”即将上市”的企业仍旧没有上市. 有一家公司做qt开发, 看到我简历上写的物理系, 在学校里学的是相对论, 还给了我一个拒绝理由叫”学相对论的, 到我们这屈才了”. 也有公司拒绝得很舒坦, 直接讲要科班毕业的, 不这样弯弯绕绕. 有一家公司做扫地机器人, 我去面试了, 那个老板长得像张宏浩, 我印象很深. 他一开始说是在宝安工作, 后来怎么又说要我工作一个月后调去光明的上市总部,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那个总部的工商信息, 是个家族企业, 感觉很怪, 最后我没去. 还有一家公司做工业相机, 他们可以用一些图像算法计算出照片里材料的应力之类的数据, 和物理贴得很近, 我也很想去, 但我后来面试没有通过. 后来我准备到光明的科曼医疗. 我通过了他们的笔试, 搬到了光明, 结果面试我的人说我当时看上去意愿不强, 以为我不去, 并没有准备我的入职. 后来人事为难我, 说我尿酸高, 让我降下去了再入职. 后来我降下去了也没再去了. 2022年的4月清明假期, 我到宝安一家做充电桩的初创公司面试, cto本科保送北大化学系, 研究生在港科大读的化学, 期间做大学生机器人比赛接触了嵌入式, 毕业后转行做这方面的研发工作. 面试时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简历里说搞过杨米尔斯理论, 你讲讲什么是杨米尔斯理论, 我讲了几句, 他说可以, 但今天是来面试我技术能力的, 暂时先把那些放一放. 后来我了解了一下公司的情况, 给他们讲了我的经历和技术兴趣, 他们带我去附近的奈雪的茶喝了杯饮料, 留我在那里吃了中午的快餐. 我在上家公司对充电桩留下了阴影, 所以后来跟ceo讲这个技术难度不高, 但后来还是入职了, 直到现在. 那段时间还是挺迷茫的, 因为异地的女友不愿意我在这家公司上班, 她已经感到我会越来越忙, 没有时间陪伴她. 而且我尚且没有长时间通勤的经历, 不晓得我会面临什么. 后来我每天都有来回三个多小时的通勤时间, 每天都要加班, 整天出门在外的时间都有十三四个小时, 回到租房又累又困, 只想睡觉. 这也为我与女友的隔阂埋下了伏笔.

劳动, 捐款(2022-2023)

公司刚起步的时候, 有次会议上一位同事讲了中外自行车技术的变更. 这位同志认为, 中国只有穷人才骑自行车, 所以自行车技术停滞, 但欧洲人把骑自行车作为一种锻炼方式, 所以演变出了各种自行车技术, 有了电助力自行车等产品. 事实上大部分穷人都在内耗, 没有困难就制造困难, 怎么困难怎么来. 但就像封建统治时期农民幻想皇帝用金锄头锄地一样, 这位同志贫瘠的想象力无法想象到穷人的样貌. 后来这种右倾思想逐渐蔓延, 一些工人贵族的思想逐渐僵化, 碍了生产力的发展.

再往后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性的劳动. 2022年7月, 与我一同入职的一个嵌入式同事离职了, 他的技术经历比我丰富, 他的离职对cto有一些打击, cto在当年9月30日退出公司合伙人, 直到2023年4月才回来. 这期间公司招来一名嵌入式负责人, 他的开发理念与cto不太一样, 但cto状态不佳, 我也没有经验, 只能让他顶上. 他一上来就把之前的一些设计都改了, 并留下了一些遗留至今无法解决的屎山问题. 一个我们内部著名的屎山问题是端序问题, 他当时声称大端序比较适合人类的阅读习惯, 可以降低部门间的沟通成本, 因此将通信协议设计为大端序. 然而历史经验告诉我们, 这是非常狗屎的设计, 如果没有这个设计, 我们现在部门间沟通的效率至少可以提高一倍.

22年我陆将存款的一部分捐赠给了两个慈善机构, 一个是雅安红十字, 用于泸定地震相关事宜; 一个是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 用于乡村教育设施的建设. 我很早前曾联系过大坝乡中心小学校的校长拉马日夫, 想定向捐赠, 但他不接受, 他说, “您的这份心就对咯. 多谢! 还记得大坝小学. 但钱不能收. 非常感谢”, “你们都尽职尽责了. 我代表学校感谢您们”, “你没有错. 对学生很不错. 感谢”. 23年7月我回凉山后回想起这件事, 觉得可能是因为体制内对这种事有冗长的流程要走, 又或是行政区域改制, 大坝乡中心校的行政单位, 人员已经重组了. 后来有一小部分我给了一个支教时学前班的小孩子, 她是学前班的班长之一, 家庭环境良好, 普通话说得很好, 很有希望走出去. 捐款其实没什么目的, 这个行为本身是虚无的, 不抱有什么目的性. 如果非要讲出什么原因, 我觉得就是我不想拿西华师大一分钱. 但回过头来, 做事一定要抱有什么目的吗? 我想也不一定. 做事可以就是为了做事本身, 可以不抱有任何目的性. 我信奉这种虚无主义的哲学, 正如”学理论不需要有用, 就是陶冶情操”, 王老师如是说. 虽然只是他随口一句, 但至少我觉得, 这里面有深刻的思想. 我把对待理论物理的这种哲学延拓到了社会生存中, 但我身边的人都对此不解, 他们讲我愚蠢, 讲我被人骗了, 讲我虚伪. 他们常讲的这种哲学, 无外乎”严于律己, 宽以待人”, “个人自扫门前雪, 休管他人瓦上霜”, “改变不了就要学会适应”之类. 但有意思的是, 这些话所描述的哲学应该作用到自身才对, 如果将这种哲学作用到他人身上, 这个行为本身恰好违反了这种哲学想传递的思想. 他们满口仁义道德, 习惯于将这种哲学强加在他人身上, 要他人也去遵守这种哲学体系, 为此我们发生了很多争吵.

过去我未曾仔细研究过哲学, 但从这件事出发, 我逐渐发现自己的哲学与尼采的哲学有许多相似之处. 尼采认为超人从苦难中形成, 从痛苦中崛起, 能够超越传统的善恶观念, 摆脱群体的平庸和传统道德的束缚, 有自己独立的价值判断标准. 这与孟子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如出一辙, 但超人可以通过权力意志塑造新的价值体系, 因此具有主人翁精神, 而圣人君子认为改变不了就要学会适应, 因此仍然是君臣父子道德观念的奴隶. 但尼采的哲学缺少实践, 于是我额外发挥了一下, 我的哲学中超人还要通过实践对主人道德进行自我否定, 形成一种实践优先的动态反馈调整过程. 这样的思想实验作为一种意识第一性的实践对我有一些启发, 显而易见, 这是一种斗争式的哲学, 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 不存在什么”祖宗之法不能变”, 什么都可以变. 我不吃他们这一套, 所以当我回击他们时, 他们就讲我戾气很重, 总是传递负能量, 我的哲学造成了一些不良后果, 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哲学. 但我没有道义去适应他们的这些哲学, 如果看不惯我, 那就请阁下”学会适应”吧.

我说学院老师枉为人师的时候, 有些人就跳出来说什么”严于律己, 宽以待人”之类的话, 言下之意就是管好自己莫管别人. 现在我捐款这些人又跳出来说慈善机构都是骗子, 然后例举郭美美等例, 如此这般. 我就横竖不是人. 老子捐钱捐物花的是老子自己的钱, 关你们鸡巴毛事?
(2022年09月10日14时14分)

经常有人问我为什么学物理, 为什么从西华师范大学毕业却不当老师. 我没什么想法, 我学物理就是为了学物理, 我高考471分没有选择, 我只能读西华师范大学. 我不当老师是我不想当老师, 我去西华师范大学只是想学物理, 没有想当老师.
我在西华师范大学四年不是很开心, 从人到事, 从选择物理到放弃物理, 在西华师范大学经历的大部分事都让我很难过.
我几乎每一学期都挂科, 学分绩点最低只有1.6, 所以我没有拿过一次奖学金. 我唯一一次拿助学金是因为我父亲找社区拿了一个证明, 证明了家里很穷, 拿了3000块钱. 2016年9月30日天文系成立仪式上, 班长看到我找高中同学买的1300块钱的三手iPhone5s, 还要去求证”用得起iPhone的人, 家里是不是真的穷”.
即便是这样, 我还是拿了西华师范大学很多钱, 但这些钱在我工作后却成为了我的负担. 我时不时就会想起在西华师范大学那四年的经历, 然后陷入深深的痛苦. 我一直在想办法脱离干系, 西华师范大学给我的每一分钱都让我感到恶心, 让我喘不过气.
现在我把这些钱都捐了. 我的动机很纯粹, 就像我就是为了学物理而学物理一样, 上述内容促使我做出这些捐赠行为的最大动力, 我希望我与西华师范大学除了学籍外没有任何关系, 我希望我与教育行业没有任何关系, 我希望不再有人叫我老师, 我希望不再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当老师”.
我最亲近的那些人认为我或是在制造噱头, 或是在感动自己, 或是不晓世事, 甚至绝得我的行为像毒贩烧香拜佛一样, 是为了在做了亏心事后降低自己的负罪感. 我实在不晓得我做错了什么, 我希望这些人能对号入座, 对我善意一点, 毕竟我做这些事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我能追溯到的, 从西华师范大学拿的钱总计一万五千零三十三块九毛五, 我全部以捐赠的形式回馈给社会了. 我不管拿到这些钱的人拿这些钱去干嘛, ta去赌博也好, 嫖娼也好, 卖国也好, 我不在乎, 我完成了我该做的.
(2022年10月01日22时21分)

22年底, 我们遇到一个rfid的疑难问题, 软硬件互相甩锅, 谁也拿不出关键证据. 我不擅沟通, 对此疲惫不堪, 将自己置身事外. cto临危受命, 离开长安回到广府, 临时住在公司附近的城中村里, 每天跟我们调试到凌晨. 这是一场公司内部的攻防战, 以子之矛, 攻子之盾, 你说软件有问题, 那一切软件逻辑就完全按照规格书来, 排除一切软件问题, 如果这样还有问题, 那就是硬件问题. 问题解决的最后一个晚上, 软件部门终于摆脱了嫌疑. 其中的逻辑推演很简单, 但我做不了这个, 负责人也做不了这个, 只有cto可以, 在于其经验, 在于其逻辑推演能力, 也在于其领导力. 这件事也让cto找回了自信, 给回归团队打下了基础. 那天几位创始人和我们复盘到晚上10点多, 硬件部门继续复盘, 负责人与我先行撤退. 他和我站在电梯里, 他说, 这帮创始人从北大, 港科大, 康奈尔读出来, 还是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的. 次年年初, 部门又招进一位实习的理科状元, 上交本科, 港科大硕士在读, 他身上有很多名号. 即便他刚进来的时候啥也没做, 负责人也给予他高度评价, 说人家还是有很多值得学习的.

负责人常说这个东西能跑了就不要动它了, 研发要考虑产品的生命周期, 还声称我被面向对象的错误观念荼毒了, 要把工程的语言从C++改回C, 他常说嵌入式工程师用C语言就够了, 嵌入式工程师只需要面向过程, 不需要面向对象, 嵌入式代码不需要考虑多线程, 等等. 但他错误的估计了我们这个产品的生命周期, 错误的估计了业务逻辑的复杂程度, 最后导致整个软件毫无层级关系, 难以为继. 2023年5月, 负责人轻易的接下了”7月做完负载均衡”的军令状. 负载均衡是一个多设备的均衡策略, 可以让家庭光伏, 家庭负载, 家庭储能单元与充电桩在有限的能源供应条件下实现动态平衡. 我对此感到难以相信, 此时我们的工程早已结构混乱, 诡异bug频发, 还想往里加这么复杂的功能, 还两个多月做出来, 这不是搞笑么. 伴随着我与女友的一些矛盾, 我忍受不了了, 我在公司里大发雷霆, 我说有的负责的员工干活你们打压他们揪着他们讲话的字眼不放, 有的人不干活瞎指挥你们视而不见. 随后cto便介入了, 多次与几位合伙人一起找负责人谈话. 期间负责人极其反对对软件代码的任何修改, 并继续反对在工程中使用现代C++方法. 后来伴随我与女友的矛盾, 我的状态急转直下, 于是在当年7月开始休假散心. 这期间cto无力挽回局面, 负责人继续着他的”杰作”.

假期(2023)

放假后我与大学的马同学在光明呆了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 他在华东师范学习理论物理, 想继续学习弦论, 但没有申请到国外的博士名额, 错过了薛迅的新疆大学的博士名额, 也没有面试上中山大学的博士名额. 他把在华东师大的行李寄到了我这, 其中还有我们本科时的那套床单被褥, 看着那些东西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大学时代. 他在我这里打地铺呆了几天, 本想继续留在深圳, 我带他去附近租房, 最后他遭了房东莫名的嘲讽, 有点怂了, 就把那些行李打包然后回呼和浩特去了. 而我在次日坐了30个小时的硬座去了昆明, 然后换乘前往西昌的动车.

到西昌后, 我在2019年拍摄学位证件照的酒店住了一晚, 这家酒店和另一家酒店有名字冲突的矛盾, 所以改了名字, 但房间里的床具都还是当时的那个名字. 次日早晨我去汽车站买了票前往昭觉. 路上我看到了正在修建的都香高速和成片的风力发电机, 还是非常让人震撼的.

我在网上找到了昭觉县地莫镇樱桃园的信息[2][3], 晓得了他们搞的品牌叫”樱川虹”, 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2024年7月在樱桃首次上市时, 我在网上联系了一家重庆的店铺购置了两件, 一件寄到家中, 一件寄到深圳, 我与公司同事以及马同学都吃了一些. 可能是我大鱼大肉吃惯了, 我觉得这樱桃虽然确实很大, 但吃起来只有甜味, 没有别的味道.

过了四开乡, 我在往布拖方向的岔路口下了车, 然后走了一个小时到了大坝乡. 路上我就意识到, 我搞错了, 我不该买西昌到昭觉的汽车票, 而是应该买西昌到布拖到汽车票, 这样就不用走这么远了. 大坝乡的稻田没有了, 现在他们培育了万亩樱桃园, 乡政府也没有了, 他们施行了拆乡并镇政策, 现在只有地莫镇了[1]. 大坝乡中心小学校也没有了, 原址上重新组建了地莫镇中心校. 我看到了他们的新教学楼. 7月学生都放假了, 学校很安静, 门口苍蝇横飞. 一开始学校的门没有开, 校门口的老人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之前在这里支教过, 现在回来看看. 他说里面有人, 我大点声音喊就有人来开门了. 门里有个小女孩, 是门卫大爷的家属, 她说她也没有钥匙. 几分钟之后一个特岗老师到了这里开了门, 他说他们次日要进行培训, 他住的远, 就提前来了. 我问他当时的一些老师还在吗, 他说都调走了, 只有当时的一些基层老师可能还在这里. 我便没再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我在支教时每天都用的一排水龙头前洗了把脸, 然后坐在老教学楼前的操场中间的楼梯上, 看着墙壁上仍然挂着的旧领导班子的简介, 只感到物是人非.

我坐了一会便走了, 除了门卫大爷, 我并没有遇到第二个认识的人. 离开学校时, 校门口的老人告诉我, 他就住在这个门口, 那是一个小商铺, 学生开学时这里会售卖一些玩具, 零食. 他告诉我, 叫他老洛就好了, 我到这里可以找到他. 我到路口拦了一辆昭觉县常见的面包车, 告诉司机自己要去昭觉县里. 然后就离开了原来的大坝乡, 如今的地莫镇. 昭觉发展得很快, 路上很多刚修好的学校和住宅楼, 甚至都做起了房地产生意, 一些像华莱士, 蜜雪冰城之类的网红快餐店都开到了大山里. 我在人民英雄纪念碑附近的一家面馆里吃了一份肥肠面, 然后就去汽车站买了最后一班回西昌的班车. 晚上我走在西昌的街头, 感到无比的迷茫. 当年在大坝乡支教的同学告诉我, 他们也很怀念那个时候, 但他们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也没有再回去看过. 他们说, 我怀念的是那时的人和事, 而现在已经没有那些人了.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而我自认为很聪明, 但终于还是要他们告诉我, 我才能晓得这个道理.

次日我便动身离开西昌. 我做事没有计划, 喜欢走一步看一步, 这也导致离开西昌的车票不足. 我本想去南充看看, 但没有车过去, 后来买到了到峨边南站换乘前往成都的动车票. 我在峨边南待了几小时, 吃了一份方便米粉. 后来在车上站了四五个小时, 中途得知了一些令我震惊的新闻, 最后到了成都. 下车之后我约了一个支教时同寝室的同学, 结果后来他一直打麻将没有赴约. 我在他们校门口用@小鞄送我的一张星巴克优惠券买了一杯咖啡, 坐了一会. 次日我便乘车回到湖北. 我在家里待了两周, 本想在家学车, 后来父母把我赶回了深圳. 女友在合肥面试完, 来深圳与我待了十几天, 我们一起去爬阳台山, 去吃点都德, 吃披萨, 去了大梅沙,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海, 她像小朋友一样坐在地上挖沙子玩水, 把衣服都打湿了, 我把我的背包给她挡着. 这次见面基本清空了她的心愿单, 我们度过了最后一段难忘的日子.

革命

复工(2023)

8月1日, 我复工了. 到岗第一天, 我问负责人负载均衡做完了吗, 他说早就做完了. 我很惊讶, 这么复杂的工作, 居然一个月就做完了. 随后两个月的测试中当然测出了无数bug, 在实际环境中基本无法工作, 负责人已经无力通过各种稀奇古怪的补丁来维护这个复杂度的模块了, 最后整个模块在一个文件里洋洋洒洒写了两三千行代码, 他与另一位无辜的同事甚至无法讲清楚整个负载均衡的逻辑链路. 过去我不断探索各种现代C++的方法论, 目的就是想提高生产力, 降低自己的工作量, 用更少的代码实现更多的功能, 将自己从无休止的重复劳动中解放出来. 但负责人极力抵抗新事物, 想尽办法为自己的陈旧观念作辩护, 想通过这种方式维护自己的正统地位, 不惜拉低生产效率, 牺牲公司利益, 导致项目严重延期. 他的领导最终变成了对我的压迫. 这时候, 就要斗争. 几位创始人向上有金融资本, 向下要管着公司的生产活动, 他们也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很多时候我们都走了, 他们还在继续工作, 他们不想当打工人, 他们比打工人更累. 在与负责人发生了数次对抗后, 此时我与几位创始人统一了战线, 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成为了我们的共同目标. 2023年9月27日晚, coo亲自监督负责人与同事加班做到凌晨3点, 最后没有做出来, 负责人于次日请假. 这是公司氛围最诡异, 最紧张的时候. 国庆之后, 前文讲到的这个无辜的同事当了替罪羊, 被cto开除. 我与cto接管了负责人的工作, 将整个项目重构了一遍. 10月底, 负责人被开除. 他曾私下对我抱怨, 他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家庭的, 只有你把公司的事当自己的事. 我很痛恨他可以冠冕堂皇的讲出这样的屁话, 谁他妈的没有家庭, 就你有家庭, 我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在他走之前的一次小团体会议上, 他讲, “现在他们(指几位创始人)对我们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了, 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们压力, 我与你们始终站在一起”. 在他离开后, 他招入的数位嵌入式工程师也陆续离职. 其中一位工程师在今年1月的一次会议后非常不满, 当场离职. 走之前他私发给我一条阴阳怪气的消息, 他说”前几天写了一些驱动单元测试的内容, …, 您费心让它优雅一下”. 他对我意见很大, 觉得我一个转行的, 能力居然比他科班的强, 我太卷了, 是工贼; 负责人招他进来对他有恩, 是我把他们逼走的. 他们想不到, 他们与公司的雇佣关系是一种落后的生产关系, 这种关系来源于他们落后的生产力. 他们仿佛不晓得, 他们写的垃圾代码毫无逻辑, 在他们走之前我就已经加了多少班去给他们擦屁股. 所幸经过近一年的迭代后, 他们的残余代码已所剩无几.

我根本并不想陷入这种你死我活的办公室政治运动中去, 我只想每个人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不要抵触新技术, 不要在意用C还是什么C++, 黑猫白猫, 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但我不去关心政治, 政治也会来找我. 这场办公室的政治运动, 就是艰苦奋斗的无产阶级劳动者与城市小资产阶级统一战线, 与一个右倾投机利益集团的斗争. 这个利益集团在积累了一些资源后便开始安于现状, 啃老本, 不积极发展生产力, 甚至用尽办法阻碍生产力的发展, 用各种牵强的理由来维护自身落后生产力的合理性; 他们擅长拉帮结派, 用满口谎言吸引了一帮如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般对其感恩戴德的拥护者; 他们声称自己代表着正义, 嘴上说着自己始终站在劳动者的一边, 实际上却歪曲了人作为主体在生产活动中的作用, 将艰苦奋斗的劳动者污名化为工贼, 卷王, 将正常的内部竞赛仇视为恶意竞争; 他们在生产活动中毫无积极性, 鼓吹”我不加班, 但你得加班”, “你加不加班无所谓, 反正我不加班”, “我不发展生产力, 但你在保持落后生产力的条件下加班加点也要保证生产效率”, “你在生产力落后的条件下加班加点是你的事, 反正我到点来到点走, 不会多花一点时间来发展生产力”. 于是在这种双标下, 他们催生出了恶劣的生产关系, 矛盾也就爆发了. 只有解放生产力, 发展生产力, 才能消灭这些投机分子. 与其说等着政府进行产业升级, 或等着企业管理人员通过进行人事任免, 毋宁说利用小资产阶级提供的生产资料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 学习使用更加高效的生产工具解放自己. 总的来说等着生产力变革是被动的, 这个改造过程使用的资源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不妨就去当家作主. 这其实是一件双赢的事, 劳动者提高了知识水平, 提高了在就业市场中的竞争力, 小资产阶级则得到了更高的生产力, 产出和市场占有率, 完全符合各自的利益. 小资产阶级继承了资产阶级的软弱性与妥协性, 虽然名义上仍然具有生产资料的所有权, 但在劳动者控制了生产资料后, 劳动者实质上已有了话语权, 原本落后的生产关系也就进入了新的阶段.

这一年多经常有同事问我为什么住光明不搬到固戍. 我可以给出可数无穷个理由, 我随时可能跑路, 我不想换个工作就换个住的地方, 我不喜欢固戍的人口密度, 我喜欢人少的社区, 我有心理疾病, 我东西太多了不好搬迁, 我有自虐倾向, 我在执行一场慢性自杀.
这让我想起去年的捐赠. 去年我把西华师范大学曾经打给我的钱核算了一遍, 然后分批次捐赠给了雅安红十字和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 那时我也曾给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作答复我的行为, 我希望除学籍外我与西华师范大学没有任何关联, 我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我在慈善机构的小三买奢侈品, 我感到对不起昭觉县那一百零八个六七岁的娃娃, 我想塑造一个完美的人设, 我在制造噱头, 我想让我在深圳纳的税通过减税政策转移支付给川西.
这让我想起我曾经的教育行业的经历. 我也得一遍又一遍的解释我为什么毕业于师范大学却没有当老师, 为什么读书时学的物理毕业了却没有当老师.
(2023年10月31日午)

我接管了负责人的工作, 同时, 从女友离开深圳, 我因为与女友因某些事开始了无止境的争吵. 在双重压力下, 我在2023年底完成了负载均衡的整体架构设计, 迭代至今, 底层的基本逻辑没有发生过变化, 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这是一个完备的设计. 同时, 我与女友家庭的矛盾也爆发了, 只因我前往女友读书的城市与她待了三天, 她的家人就在背后讲了各种闲话, 讲我不上班吗怎么还不走. 我给他们发我和女友的照片, 他们又讲我在挑衅. 女友所在城市尊崇儒法, 在城市公园树立了几十米高的孔子像, 甚至有一个教育主题公园陈列了二十四孝浮雕画. 当地官僚统治阶级宣传的这些思想是为当地经济服务的愚昧思想, 可怜可恨女友一家被这些糟粕蒙蔽, 无法分辨是非, 最终酿成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我向他们表示, 你们这样非常愚蠢, 不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没有什么很差劲的地方, 你们犯不着这样对我, 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随后她愚蠢的家人对我进行了毫无底线的辱骂, 持续到2024年2月. 我手头有一个多钟的通话录音, 我真的很想把这些寄生虫, 蚂蝗放到太阳底下暴晒, 让世人见识一下人心之恶. 但由于某些原因, 我不能这样做. 最开始当地派出所, 妇联的工作人员认为这些矛盾来源于传统观念, 我全盘接受了这种解释, 这场运动随后演变成了对中国传统哲学, 特别是中庸哲学的批判. 但随着认知深入, 最后逐步将批判范围缩小到了封建主义上. 封建思想如癌症般渗入了社会关系的方方面面, 不论是学校, 还是家庭, 还是工作, 都能看到它的影子. 这种哲学天生具有双标属性, 它既要求人”难得胡涂”, 又需要人遵从”三纲五常”. 前者通过禁欲来压制自己, 因而可以让他人纵欲; 后者要求功高不能盖主, 子不能逾父, 妻不擅夫权, 期望以此达成某种表面上的和谐. 这种等级观念本质上来源于权力的无序扩张, 家庭公社的父本位扩大化形成男权, 男权扩大化形成官本位, 家天下. 这种等级观念造成了落后的社会关系, 既得利益者害怕生产力革命影响到自己的统治地位, 必然会想方设法阻碍生产力发展, 而一旦反抗, 释放出被压抑的生产力, 这种等级制度就土崩瓦解了. 女友有认识到这一点, 但最终她选择了自由主义女权的道路, 路线之争演变成了道路之争. 随后的日子在无边无际的争吵与日复一日的工作中度过, 持续至今, 最终不欢而散, 我也终于得以喘歇.

我在生产过程中逐渐变成了生产资料的控制者之一, 我们的各种决策都会间接影响到设计, 研发, 生产的全过程. 一个软件执行O(0)优化还是O(1)优化的决策会在一周后影响到生产测试, 一个贴片电阻的迭代会在数月后影响到PCB板和结构的干涉, 一颗台湾LED灯珠的生产工艺变更会在半年后影响到大陆两岸十几号人几周内的作息时间, 生产过程中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在层层传递后产生各种无法预测的混沌效应. 我们说资本主义的生产制度以外在强制为特征, 我们公司不存在这种特征, 没有绩效, 没有考核, 没有打卡, 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来自他者的集体凝视, 几十号人盯着你, 你要对这几十号人负责, 但这几十号人不一定会为你负责, 这么多人背后是无数个家庭. 这种凝视的暴力属性可以被民主消解, 工作中可以通过政治协商达成民主同盟, 但也进一步强化了这种生产方式对人的异化, 因为不这样干的人都被开掉了. 在商品出口时, 欧洲资本并不是生产资料的占有者, 但他们是资方, 他们能间接影响到我们的生产方式. 我们为了讨好他们, 会将原本三个月的工期压缩到一个月, 把原本一个月的工期压缩到一周, 事后欧洲人会评价, 中国人真牛逼, 真厉害. 但要清楚的认识到, 这背后仍然是一种为了世俗化而形成的改良主义, 在自由背后是一种自我规训. 公司对待市场的这种态度与我的自卑一脉相承, 努力工作只是为了他者的评价, 不过是将这种自卑被放到了一个国际舞台上罢了, 可怜, 可悲.

中国的传统文化有很多种, 从盘古开天辟地, 夸父逐日, 后羿射日, 到卧薪尝胆, 自强不息, 厚德载物, 再到新中国的狼牙山壮士, 小英雄雨来, 从与自然作斗争, 到与压迫作斗争, 中国的历史就是一部斗争史. 但一些老东西甚至小东西就是要教你孔孟儒, 教你如何服从. (2024年6月24日 21:33)

几天前我编辑了一大段话, 来论证信奉中庸的人是犬儒主义者. 几小时后我意识到我其实并不晓得什么是犬儒主义, 就去学习了一个. 有人讲犬儒主义的历史和民族心理的负面因素包含了“奴性, 忍让, 得过且过, 吃亏是福, 随遇而安, 奉承权贵, 不以为耻, 难得糊涂”, 好像我没有用错; 又有人讲犬儒主义是一种“精神解脱之道”, 好像又是在描述我的思维习惯. 我现在还是没搞明白. 但在搞明白之前, 我便不该用这个词. (2024年8月25日 03:30)

负载均衡(2023-2024)

启蒙运动为西方带来了理性主义, 推动了工业化进程, 产生了现代资本主义的雏形, 也解构了旧世界的信仰, 衍生出虚无主义与整体性危机, 影响持续至今. 多数欧洲国家受到新自由主义的影响, 任由经济听命于市场法则的支配, 信仰着市场这个新神. 在这种环境下, 欧洲的电力系统产生了一套完整的市场体系, 每家每户都有独立的光伏系统与储能系统, 形成一种分布式的能源结构. 这种能源结构弱化了电网基础设施的作用, 随着用电量增长, 电网无人维护, 逐渐老化, 电网负担也越来越大. 因此他们需要一种负载的动态反馈控制系统, 通过监控电网参数实时调节电动汽车这种大功率负载, 防止影响电网的正常运行. 我们公司的所有业务都基于这一底层逻辑.

我们的第一款产品拥有一个继电器组, 我们想用这种硬件来灵活切换相序, 比如电工按顺序接好L1L2L3的相线, 我们可以通过软件控制闭合不同的继电器, 实现不同的输出, 比如单相充电时让输入的L1或L2或L3输出到L1, 三相充电时让L1L2L3分别输出到L1L2L3. 但后来我们的同事到欧洲实地走访后发现, 欧洲电工压根搞不懂接线, 他们可能并不按照L1L2L3的顺序去接充电桩的进线, 而是会刻意交换进线端的相序, 确保每根相线上的电尽可能的均衡. 学过抽象代数的人一看就晓得, 这会产生6种不同的置换, 分别是L1L2L3, L1L3L2, L2L1L3, L2L3L1, L3L1L2, L3L2L1, 他们给这个取了一个名字叫 phase rotation. 我们原本想在软件上做的事, 他们在硬件上去实现了, 这是我们没想到的. 所以后来我们有了第二款充电桩, 直接把继电器组去掉了, 进线端直接输出到对应的输出端. 但这就是后话了, 我们带继电器组的充电桩还得继续维护. 但由于设备输入的相序不再是标准顺序, 就需要电工将实际的相序配置到设备里(由于电工分不清, 其实这还是很难做到的), 软件上就又有了一层转换, 相当于用户配置的置换(User)作用到标准相序的相量(In)上得到计量芯片的读数(Reg), 继电器拓扑产生的置换(Topo)作用到计量芯片的读数(Reg)上得到输出的相量(Out), 其中In和Out就是最终需要的量, 前者可用于软件的内部计算, 后者用于向用户展示数据. 这其实这就是3阶(维?次?我不晓得是怎么讲的)置换群的群乘法, 这对数学, 物理系的学生来说是容易抽象的, 但对制造业的同事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群论, 太高大上了. 这样, 一些原本用于广义相对论里全反对称张量的计算方法, 结果最后被我用到了充电桩的相序切换逻辑中去了.

解决了充电桩的数据问题, 还要想办法获取到电网的信息才能完成反馈控制, 这就需要一种叫load balancer的设备. 它被安装在电网的某个回路上, 或者安装在智能电表上, 用来监控这个回路上的总耗电量以及总发电量, 并将这些电网的信息广播给回路下的所有充电桩. 回路上的充电桩自身也会相互传递消息, 与balancer的信息一同, 方可进行反馈控制. 没有电表的场景倒是简单, 我们开发了一款电流夹子, 通过一些不同尺寸的电流互感器适配不同的工作场景. 但有智能电表的场景来说就复杂了, 欧洲政府不干预市场, 各种技术标准难以落地; 各个企业对标准的理解有出入, 甚至不按照标准研发电力设备, 等等原因导致市场上同时出现十几种数据格式, 传输方式等技术方案不一致的智能电表, 市面上没有一款balancer同时兼容所有智能电表, 我们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做了一款兼容大多数标准的低功耗电表. 这些东西用这些话写出来轻飘飘的, 但实现的过程甚是复杂. 例如充电桩相互传递消息, 多设备要竞选出一个主机, 主机要有一个账本, 用于登记从机请求的配额信息; 不能确保网络稳定, 主机掉线后剩余的从机要重新竞选出新的主机; 主机得有好几种不同的分配机制, 适用于不同的业务场景, 其中有不带光伏的电网系统, 和带光伏的电网系统, 带光伏的电网系统又分成只使用光伏充电的充电模式, 优先使用光伏的充电模式; 主机本身也是一台可以充电的充电桩, 所以主机同时也是一台从机, 它自己充电要自己批准自己, 以从机的视角看主机, 与其他从机别无二致.

此外, 一些欧洲国家的电网还在输电线上额外加了一些弱电线, 他们把这种弱电线叫做load sheilding, 这些弱电线里传输的信号只有高低电平的变化, 用来控制负载, 让负载按照75%, 50%, 25%, 0%等比例降低功率.

可以看到, 他们对电网的这些改造都是只顾眼前利益的后果, 就像一堆屎山代码打了各种补丁, 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些经历对我来说逐渐变成了一种对新自由主义思想的研究, 我逐渐意识到市场应当是一种过程, 而不是应当是一种结果. 在此前提下, 市场活动应当有限度的利用自由化、市场化、私有化等一揽子市场工具(工具理性)推进自由、平等等一揽子价值(价值理性). 正是在这种左翼叙事与自由的对抗中, 历史完成了它的螺旋上升. 但现代社会既不愿承担左翼叙事的斗争代价, 也不愿面对自由主义的结构性缺陷, 转而拥抱了去政治化后的犬儒主义, 导致了历史螺旋的停滞.

虽然我做的这些应用比不上yau和顾险峰等人用在图形学, 图像处理里的那些方法那样高大上, 但这也会带来一些思维上的转变. 比如原来我会觉得, 这个物理上的东西非常精妙, 仿佛是经过人为设计的; 但我现在在制造业写代码, 我会觉得, 这个满足IEC 61851标准的三相交流充电桩也可以有那些结构. 于是, 那些原本被认为是造物主设计的东西, 仿佛就成了物理工作者的一厢情愿罢了.

尾声

我是书写这些历史的人, 我的叙事手法无可避免的要为我行为的合法性辩护, 因此我会说我这几年经历的是反右倾机会主义和反封建主义的斗争. 新青年与旧世界的斗争总是残酷的, 一个出世之人行入世之事则更加残酷, 对自由与真理的追求是变化中的不变性, 是时空流形上的守恒荷. 事情的发展让人失望, 但又不得不接受, 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参考文献

[1] 四川省人民政府. 四川省人民政府关于同意凉山州调整普格县等7县部分乡镇行政区划的批复(川府民政〔2021〕1号)[DB/OL]. link, 2021-01-13, 2024-07-10

[2] 曹洋. 果香沁甜樱川虹 鲜美樱桃满市红 ——“五彩大凉山 魅力樱川虹”大樱桃新品上市推介会圆满落幕 [DB/OL]. link, 2024-06-24, 2024-09-07

[3] 曹洋. 大樱桃成熟红满枝 樱川虹喜迎丰收季 [DB/OL]. link, 2024-06-25, 2024-09-07